隨想

鬧過了元宵
這個年才算是真的過了

日子越過
發現生活越來越不那麼細緻
不能說全然是因為馬齒徒增的關係
而是過節的氣氛越來越淡薄
其實
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有很多
可以從個人推己及人的到普羅大眾們的思維演變
過節從以前農業社會的熱鬧精彩
來到目前資訊時代的『輕薄短小』
節的意義被輕忽了
節的觀念變淡薄了
節的熱鬧被縮短了
節的歷史被小覷了
面對這種被時代變遷推著走的無奈
似乎一己之力也很難振興些什麼

一清早起床
坦白說完全不記得十五元宵夜這件事
正好手上接了個庭園保養的工作
如常的趕在九點鐘抵達目的地
時間就在移植、修剪和栽種之間的平靜裡緩緩流逝
若非後來師傅提起晚上另一個手語班同學將請吃湯圓這件事
我真的忘了：原來，今天已經十五了
有時候想想
日子過得平靜順遂也不是件壞事
年輕一點時那種起伏的日子過過了
嘗試什麼叫高潮迭起後
其實最終還是只有平適的日子實在
我的年紀並不很大
只是前半生的歲月裡有太多的波折與考驗
所以
當可以靜靜的做著一件自己並不掙扎、也不討厭的事情是種福份

依舊在操到腰痠背痛之前收工
天空開始飄著毛毛細雨
師傅說我們總是幸運
種完了花草需要澆水的活兒
老天爺常常就這麼灑脫地接下擔子
省去了我們後來的繁瑣

一行三人來到士東市場的二樓大快朵頤
一人一客韓式豆腐辣湯飯下肚
在勞動一天且氣溫開始略降的夜晚
真有一種溫暖的幸福
然而幸福的極致在後來的這碗客家鹹湯圓裡到達
熬煮多時的大骨湯裡擠著紅蔥頭、香菇、茼蒿、鮮肉餡兒湯圓
氤氳的香氣勾起味蕾的貪婪
我則偏好另一碗一樣的湯頭
只是帶餡兒的的湯圓換成另一款小一點的、沒有鮮肉入裡的糯米圓
紅的白的一大碗漾著我的舊時回憶
以前我母親做的湯圓就像這樣
只不過她又加了許多肉絲進去

以前
每逢冬至和年十五這天
母親總會備妥鹹的、甜的兩款湯圓
一清早拜拜完之後
這兩款湯圓就成了當天的早餐
吃不完的照例會繼續在晚餐中出現
我其實覺得湯圓吃鹹的挺怪
所以
常常我只是撈著一旁的茼蒿、香菇和肉絲佐著湯品下肚
紅白湯圓淌在甜湯裡才是正途的偏執
讓我多年來忽略了其實鹹湯圓裡母親所下的功夫

吃著碗裡的鹹湯圓時
我才想起年前的冬至我好像也忘了吃湯圓
彷彿長輩都不在了以後
逢年過節的習俗也隨著香消玉殞了起來
不想思親的淡淡憂傷壞了好胃口
只好安慰自己學著人家說的：冬至圓沒吃算我賺了一年少長歲數吧！
謝謝陪過元宵的這兩位好友
讓我不只一肚子暖暖的熱鍋湯品
也讓我一整個心上暖暖的亙久溫情

元宵節‧快樂^^